第25章（2 / 2）

冰糖葫芦的味道很是不错，外面的糖浆咬下去还会发出清脆的响声，糖浆之中包裹的山楂也很新鲜，第一口有些酸，随后便是轻盈的甜，有些回味无穷。

看到厉止凌吃了冰糖葫芦，容霖的脸上瞬间就冒出了笑意。厉止凌心想，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子，需要别人的行动来肯定他的所作所为。

但不管怎么说，虽然宫内的金浆玉醴与山珍海味数不胜数，但是容霖愿意从宫外特意为了他带回来这些零嘴，这份心意都让他有些动容。

细想一下，厉止凌也才十三岁，自从孝尊皇后病逝之后，厉惠文帝对他是越来越淡漠，在他十岁那年还以他年幼体弱为借口阻止他参政。白家虽然有心关照他怜惜他，但到底宫内和宫外还是相隔甚远有心无力。

而容霖，半个月来虽然总会被他的冷面吓到，但还是会很认真地给他熬药，总是将目光放到他的身上，时时刻刻地看着。就像此刻他吃着的冰糖葫芦，或许与宫内的玉盘珍馐相比它一点也不值钱，但是将冰糖葫芦带给他的这个小孩儿的真诚与温暖却是这诺大的宫里没有人能够给的。这是一个小孩儿最笨拙最直接的怜爱。

到最后厉止凌还是没有把冰糖葫芦吃完，因为容霖忽然想起来厉止凌的脾胃不好，不能吃太多这类东西，就连害怕他都顾不上直接从他的手上将还省有一半的糖葫芦夺走了。

这便也罢，结果容霖估计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有些放肆了，便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眨巴着水润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厉止凌。

厉止凌顿了一下，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有些好笑。他拿出手帕擦了擦嘴与手，又缓缓地喝了杯茶。

容霖已经越发不安了，因为茴音姑姑说过，殿下若是心情不好了就会越来越不爱说话。之前也有过十天半个月说得话加起来也不过十句的时候。

容霖腾的一下站起来，厉止凌随着他的动作抬眸看他。容霖肉肉的小脸皱了起来，扁着嘴神情委屈，他似是咬了咬牙给自己鼓气，好一会儿才对厉止凌说：“冯太医之前吩咐过像山楂这类的东西殿下要少吃，殿下若是喜欢，容霖下回出宫还给殿下带。”说罢许久也没听到厉止凌的回应，容霖心里越发难过，鼻尖也开始发酸。

“殿下要是生气可以责骂容霖。”这话说得声音越来越低，甚至尾音带了微微的哽咽。

厉止凌看着他低着脑袋，手上抓着他刚刚吃过的冰糖葫芦一副说什么也不会再给他的样子愣了好一会。随后却在灯火之下看到了莹莹光亮，他心里一震，几次张口才说：“孤没有生气。”

许是这种被人炽热真情照顾的时候少有，厉止凌也有一些束手无策，他几次欲言又止，好一会才拿起一块手帕递给容霖：“擦擦眼泪，哭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容霖还是扁着嘴，奶声里夹杂着委屈：“容霖不是故意诱惑殿下又不给殿下吃的，要是殿下吃得多了，等等身体会很难受。”

厉止凌听闻此话愣了好一会儿，容霖的好意他又怎会不知道。宫里除了茴音和嘉庆，其他人都对他恭敬有之真情却无。厉止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容霖还是个孩子，在自己这样的情况下还会如此的重视自己。

“别哭了。”厉止凌皱着眉头，他有些想不明白容霖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分神之下，他半跪起身，将容霖拉到面前，动作有些粗暴地擦干了眼泪。

太子亲自动手给容霖擦眼泪，容霖自然是不敢再哭了。而且此刻厉止凌离容霖的距离很近，容霖只要微微向前凑一点就能清楚地看清厉止凌脸上的绒毛。

容霖止住了眼泪，被厉止凌的容颜无声地吸引去了目光。他不敢大声的呼吸，唯恐惊扰了眼前谪仙般的人。而在厉止凌的眼里，豆点大小的孩子睁着眼睛，眼眶微红，眼睛里是小心翼翼与真诚。

厉止凌不知不觉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陷在那双眼睛当中，心跳有些异样，他也无法抽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