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2 / 2)
“我还活着.令你失望了.”
傅锦凉扫了她一眼.又将目光从那束花上移开.再次扭过头.静静地看向窗外.
窗外究竟有什么样的风景.竟然能够令她如此专注..
夜婴宁不禁也好奇地朝窗户的方向张望过去.但她很快便感到了一阵失望:因为窗户外面正对着另一栋医院的大楼.视线所能看到的也不过是一扇又一扇的病房窗户.根本沒什么稀奇.
她收回目光.想了想.轻声道:“我觉得这并不是你会做的事情.就好像一个尖子生忽然考了不及格一样.唯一能解释得通的理由就是.她非要故意这么做不可.”
房间里很静.也很冷清.夜婴宁几乎好像能够听见自己的回音.这种感觉.以及鼻间嗅到的味道.都令人感到并不是十分的愉悦.不.甚至是令人厌恶的.
沉默.傅锦凉沒有给她任何的回应.
许久.她才嗤的一声笑.像是对夜婴宁刚刚说的话表现出极大的不屑.
“拜托.请别说得好像你和我之间很熟悉彼此.你对我也是十分了解似的.真是肉麻.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齐刷刷地跳起舞來了.”
肩头抖动了两下.傅锦凉终于转过來.直视着夜婴宁的双眼.
她虽然脸色不佳.但是一双眼睛却透着比平日里还要亮的光芒.这样的眼神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个自杀未遂的年轻女人眼中.可偏偏此刻就是真实存在于她的瞳孔之中.
这是在宠天戈逃婚之后.两个人的第一次碰面.只不过坐在病床上的人不再是夜婴宁.而是傅锦凉.刚好.她们两个人所处的位置互相对调了一下.
“是.我并不了解你.但是我从未轻视过你.无论是在职场上.还是在其他的领域.所以我能确定.做出自杀这种事.并不符合你一贯的行为标准.除非.你是一时冲动.goinsane了.”
从昨晚接到医院的电话.夜婴宁就在想.傅锦凉怎么可能做出这样不合常理的事情來.她自幼在国外独自长大.真要是想死.在过去的20年里可能会有成千上百种机会.绝对不会等到现在.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要制造一次意外.用來窥测周围人对此所做出的反应.
夜婴宁现在感到庆幸的是.昨晚她留下了宠天戈.和他在一起.及时阻止了他赶到医院探视傅锦凉的念头.如果他当时真的前往医院.或许这一行为会给傅锦凉带來极大的错觉.让她觉得他对自己其实是有爱意的.只是潜藏在内心深处.他不肯承认罢了.
“对.我是疯了.我一定是疯了.才会吞了整整一瓶安眠药.明明做做样子就可以了.但我却假戏真做.差一点儿就真的死掉.”
夜婴宁的话.深深地刺痛了傅锦凉.
她抬起手.重重地砸在身侧的床铺上.整张脸因为痛苦和嫉恨而皱在一起.猛地转头.傅锦凉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女人.她的眼神令夜婴宁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你已经看够了我的笑话.现在.请你出去.”
傅锦凉亲自下了逐客令.表示自己不想再看到她.夜婴宁站在原地.踟蹰了片刻.临走前还是忍不住对她轻声背诵道:“死.对你來说很容易;稍难一点的.是梦想;再难一点的.是反叛;难上加难的.是爱.[1]”
听了她的话.床上坐着的女人.表情微有动容.但终究什么都沒有说.
夜婴宁转身走出病房.她刚一出门.发现在门口的地方.不知道何时已经多了一道身影.
*****
[1]:出自于《墨西哥的五个太阳一.作者卡洛斯·富恩特斯.原文为:在你的孤独、你的贫穷、你的沉默里.唯一的同盟、唯一的财富、唯一的声音來自死亡与梦想.來自暴动和爱情;梦想、爱情、暴动和死亡.对你而言是一回事;你反叛.为了去爱.你爱.为了去梦想.你梦想.为了去死.死.对你來说很容易;稍难一点的.是梦想;再难一点的.是反叛;难上加难的.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