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6章 得失的相依，典衡取舍思辨界（1 / 1）
乱信刚钻进那道混着捡钱包的欢呼与丢钱包的哭喊声的漩涡，就被一堆中奖彩票和诈骗判决书埋到腰腹。右手攥着的《质效调和录》正和某大妈的“占便宜秘籍”缠成死结，挣扎时书里掉出的“第五章第三节”飘到脚边——纸上“塞翁失马”四个字被人用绿笔涂改成“有便宜不占是傻子”，旁边还画着个在超市捏碎方便面的老头，手里举着“今日收获三袋免费调料包”的塑料袋。
“这地方的得失熵比生产基地的质效混乱还离谱！”乱信扒开粘在袖口的购物小票，指着前方闹哄哄的人群直咋舌，“你看那染着黄毛的小伙，捡到个装满现金的钱包，对着监控比耶后塞进裤兜，失主哭着来问，他嚼着口香糖说‘没看见’，转头就去网吧充了五千块网费；隔壁老太太更绝，为领超市的免费鸡蛋，凌晨四点就去排队，被挤倒摔断腿，躺在病床上还念叨‘早知道多领两斤’！”
话音未落，利益广场中央那台“所得计量仪”与“所失核算器”的融合装置突然发出线路起火的爆响，精量绞缠带残留的能量裹着拆迁补偿款和医疗账单，在空中拧成道“取舍绞缠带”：左边飘着鼓囊囊的“得”字钱袋，右边悬着空荡荡的“失”字竹篮，带起的气流把质效架起的质效相彰桥吹得像条被贪小便宜扯断的晾衣绳。
“快把那台老式杆秤拖过来！”质效的青铜质效秤突然发出秤星剥落的脆响，秤盘上的进账记录和损失清单开始互相撞击，“这绞缠带在篡改得失逻辑——你看桥栏杆上的标语，上午还是‘得失相倚’，现在直接改成‘得就是赚’！”
话没说完，裂开的地砖缝里冒出串带着铜钱锈与碘伏混合气味的气泡，泡里钻出来个拎着“得失调和仪”的老账房。他穿件打补丁的青布长衫，左胸别着枚“取舍有度”徽章，一半是刻着“得”字的聚宝盆，一半是画着“失”字的漏勺，中间用根棉线拴着枚“衡”字铜秤砣。最醒目的是他手里的仪器，左边显示屏跳着收益曲线，右边滚着代价指数，中间的“得失平衡点”正像个被意外之财砸晕的路人似的忽高忽低。
“你们踩碎的是2025年某‘幸运儿’的彩票，背面写着他为兑奖闯红灯撞了人，奖金全赔了还倒欠十万。”老账房突然按住乱信挥舞的手臂，用算盘指着地面——原本平整的地砖竟浮现出淡红色的利益交换网，“瞧见没？这地面上的线在互相吞噬：某销售为签单陪客户喝到胃出血，拿到提成去医院洗胃，说‘值了’；某环卫工捡到个装着钻戒的盒子，站在原地等了三小时，失主塞给他一万块感谢费，他只收了五十块打车钱，说‘这是本分’，就像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或是丢了钱财得了人心，要么被眼前利益迷了心智，要么被固有观念捆了手脚，最后不是在得到中失去更多，就是在失去中收获意外。”
乱信突然指着取舍绞缠带中心：“那团红雾里有个会自己开合的钱柜！”果然，雾中悬着个红木钱柜，柜门刻着“招财进宝”却没装锁，柜底破着个大洞，掉出来的铜钱上写着“不义之财”，旁边堆着些“良心”“健康”“信誉”之类的碎玉，看着格外讽刺。
“典型的得失认知失调症。”调和师从长衫口袋掏出副牛角眼镜，往鼻梁上一架，点开调和仪的投影功能——左边画面里，某网红为涨粉，直播翻越动物园护栏喂老虎，说“点赞过万就摸老虎屁股”，结果被老虎抓伤大腿，粉丝涨了百万，医药费花了三十万，他对着镜头举着绷带说“值了”；右边画面中，某程序员拒绝老板的996要求，说“我要陪孩子长大”，虽然没拿到年终奖，却教会女儿编程，现在女儿的小程序获了奖，说“爸爸比钱重要”。黑色能量从两个画面里渗出来，在质效相彰桥上凝成层黏糊糊的东西，凑近一看竟是凝固的铁锈和药水的混合物。
“给你看个新鲜的。”调和师突然调出组数据，左边柱状图显示某“碰瓷专业户”，一年讹了二十万，被揭穿后成了过街老鼠，买菜都没人卖给她，说“这老太太心太黑”；右边饼图里，某包子铺老板每天给流浪汉两个热包子，说“不值钱的东西”，某天煤气泄漏，是流浪汉砸开门把他救出来，说“他给我的不止是包子”。“这叫‘得失颠倒’，就像把毒药当蜜糖吃，把良药当砒霜扔，要么为小得付出大代价，要么因小失收获大惊喜，最后不是在得意中栽跟头，就是在失意中遇转机。”他突然把得失调和仪往地上一顿，周围乱飞的钞票顿时落了地，“解决这问题得用‘利弊权衡法’，老祖宗早就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得中藏失），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失中藏得），该得时要明辨是非，该失时须权衡轻重，别总被眼前利益牵着走。”
这时，个戴金链子的“捞偏门专家”举着《空手套白狼秘籍》冲过来，书上“富贵险中求”被荧光笔涂成块黄斑，他唾沫横飞地说“我教你如何蹭吃蹭喝不花钱”，结果在饭店逃单时被保安打断腿，躺在病床上还说“要不是跑慢了”；话音刚落，个穿布鞋的老和尚抱着《吃亏是福》挤进来，说“被人骗是积德”，香火钱被假和尚骗光，他敲着木鱼说“破财消灾”，结果寺庙因没钱修屋顶漏雨，佛像都被淋坏了。
调和师突然笑了，从钱袋里倒出铜钱和碎玉，在地上摆出个八卦阵：“专家你这叫‘得而必失’，就像偷了邻居的鸡，吃了拉肚子还得赔医药费；大师你这叫‘失而不悟’，把愚昧当修行，就像被人抢了还说‘他比我更需要’，图啥呢？”他用秤砣敲了敲两人的宝贝，“这俩加起来，就是绞缠带的能量源。”
乱信突然被脚边的东西绊了个趔趄，低头发现是本《占便宜大全》，封面上用烫金大字写着“衣食住行蹭遍全城”，里面夹着某市民的“战果”：“超市试吃吃饱三餐”“商场洗手间偷卷纸二十卷”“邻居家WiFi蹭了三年”，最后一页写着“小区没人跟我说话了”。调和师踢了踢那本书：“这叫‘得失偏执症’，把占便宜当生存技能，把吃亏当奇耻大辱，最后不是在孤立中发霉，就是在算计中崩溃。”
正说着，取舍绞缠带突然甩出道红黑色光带，把调和仪的屏幕砸出蛛网纹。众人只见屏幕上的得失曲线突然打成死结，现实中某老板为省钱不装消防设施，仓库起火损失百万，说“早知道花五千装灭火器”；隔壁花店老板，暴雨天把鲜花搬到屋檐下，自己被淋湿，说“花淋坏了可惜”，结果躲雨的路人买光了所有花，说“这老板心善”。
“该亮真本事了。”调和师突然扯开青布长衫扣子，露出里面印着“取舍有道”的汗衫，从怀里掏出个算盘和一本《论语》，“范蠡三聚三散（得失自如），胡雪岩失钱财得善名（失中有所得）——看见没？这才叫得失相依，不是靠巧取豪夺获利，也不是靠愚昧忍让求安。”
他把算盘往空中一抛，算珠化作无数个小天平，在空中连成道取舍相济桥。奇妙的是，绞缠带里的钱袋和竹篮碰到这道桥，突然变得温顺起来，像两个配合默契的进账和出账，得时不忘付出，失时不失本心，乖乖地围着得失平衡点转圈。
“记住喽，”调和师把得失调和仪塞进乱信手里，“占便宜时想想‘会失去什么’，吃亏时琢磨‘能得到什么’。就像老渔民打鱼，既要撒网捕鱼（得），也要留大放小（失），从没听说过一网打尽还能年年有鱼的。”
乱信刚接过仪器，就听见远处传来争吵声。扭头一看，某公司为省钱用劣质电线，着火后烧毁整个厂房，老板哭“我不该省那点钱”；旁边修车铺师傅，给低保户修车只收成本费，说“谁都有难处”，现在街坊有好生意都介绍给他，说“李师傅人品好”。
“那是‘荣与辱’遗址的方向。”老账房眯起眼睛，指了指天边的漩涡，“听说那儿的人，要么把虚荣当荣耀，没做过的事全往自己身上揽，被揭穿还嘴硬，要么把自尊当耻辱，被人骂也不还嘴，说‘忍一时风平浪静’，比拎不清得失的还拧巴。”他突然从怀里掏出本《得失调和录》扔给乱信，“拿着，下次遇到把‘占便宜’和‘傻吃亏’当能耐的，翻第四章第二节。”
乱信接住书时，发现扉页夹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得与失如同昼夜交替，得为昼光照亮前路，失为黑夜孕育新机，缺一不可方为完整。”正想问问啥意思，调和师已经背着钱袋钻进了人群，背影很快消失在恢复秩序的利益广场里——此刻某菜市场，摊主多找了钱，顾客主动退回来，摊主又多给了把菜，说“互相让让才好”，讨价还价声里透着股和睦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