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4章 取舍权衡，典衡得失思辨界（1 / 1）

乱信刚钻进那道混着算盘珠子脆响与撕合同闷响的漩涡，就被一堆金银珠宝和破铜烂铁埋到膝盖。右手攥着的《动静调和录》正和某守财奴的“囤积清单”缠成死结，挣扎时书里掉出的“第四章第二节”飘到脚边——纸上“有舍有得”四个字被人用绿笔涂改成“寸土不让”，旁边还画着个抱着金元宝饿死的吝啬鬼，嘴角沾着没咽下去的树皮渣。

“这地方的取舍熵比活力广场的动静混乱还离谱！”乱信扒开粘在裤脚的股权协议书，指着前方乌泱泱的人群直咋舌，“你看那戴金链的老板，为抢个厕所大的铺面，把母亲的救命钱都砸进去，结果商铺烂尾，在医院走廊对着催债短信哭‘再给我三天’；隔壁废品站更绝，老头把发霉的馒头掰开放进储物箱，说‘万一天灾来了能当粮’，孙子想吃个苹果，他翻遍三间仓库找出个烂掉一半的，还说‘这叫居安思危’！”

话音未落，利益广场中央那台“财富计算器”与“舍弃天平”的融合装置突然发出齿轮崩裂的锐响，张弛绞缠带残留的能量裹着中奖彩票和捐赠证书，在空中拧成道“得失绞缠带”：左边飘着镶钻石的“取”字宝箱，右边悬着带锁链的“舍”字空囊，带起的气流把动静架起的动静相宜桥吹得像条被扯断的算盘串。

“快把那台老式杆秤拖过来！”动静的青铜动静秤突然发出秤砣落地的脆响，秤盘上的金条和欠条开始互相撞击，“这绞缠带在篡改取舍逻辑——你看桥栏杆上的标语，上午还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现在直接改成‘啥都要才是赢家’！”

话没说完，裂开的地砖缝里冒出串带着铜锈与檀香混合气味的气泡，泡里钻出来个拎着“取舍权衡仪”的老掌柜。他穿件打补丁的绸缎马褂，左胸别着枚“得失有数”徽章，一半是装满元宝的聚宝盆，一半是清空的竹篮，中间用根红绳拴着枚“衡”字铜钱。最醒目的是他手里的仪器，左边显示屏跳着获取欲望指数，右边滚着舍弃勇气数据，中间的“取舍平衡点”正像个被拉扯的弹簧秤似的忽高忽低。

“你们踩碎的是2025年某贪官的‘受贿清单’，背面印着他在法庭上写的‘我要是当初拒收第一笔就好了’。”老掌柜突然按住乱信挥舞的手臂，用算盘指着地面——原本平整的地砖竟浮现出淡绿色的利益关系网，“瞧见没？这地面上的金线在疯狂打结：某明星为同时接三个冲突的代言，对着品牌方发誓‘只爱你们家产品’，结果被粉丝扒出直播穿竞品衣服，代言费全赔进去还欠三千万；某流浪汉把捡到的钱包还给失主，失主塞给他两张百元钞，他只抽了张说‘够买碗面就行’，现在被面馆老板聘成收银员，说‘这人靠得住’，就像把粮仓钥匙扔进大海，或是让筛子装满沙子，要么被欲望压垮脊梁，要么被舍弃吓破胆，最后不是在金银堆里窒息，就是在空荡里饿死。”

乱信突然指着得失绞缠带中心：“那团绿雾里有个会自己开合的宝箱！”果然，雾中悬着个檀木宝箱，打开时金光四射映出“贪得无厌”四个字，关上后刻着“因小失大”的篆文，箱底藏着张“舍一得百”的古训，却被人用墨汁涂成“舍就是傻”，看着格外讽刺。

“典型的取舍认知失调症。”权衡师从马褂口袋掏出副牛角眼镜，往鼻梁上一架，点开权衡仪的投影功能——左边画面里，某创业者为拿天使轮投资，答应给资方百分之七十股权，公司上市后他只分到三十万，对着招股书哭“早知道不融资了”；右边画面中，某教师放弃重点学校的高薪，去山区支教十年，现在学生们凑钱建了座希望小学，校门口刻着他说的“教书不是为了钱”，教室的奖状比城里学校还多。黑色能量从两个画面里渗出来，在动静相宜桥上凝成层黏糊糊的东西，凑近一看竟是凝固的铜绿和香灰的混合物。

“给你看个新鲜的。”权衡师突然调出组数据，左边柱状图显示某“创业明星”，三年换五个项目，每个都想做到行业第一，结果哪个都没盈利，办公室的荣誉证书比合同还厚，欠银行的贷款够买三套学区房；右边饼图里，某老中医放弃开连锁诊所的机会，守着祖传的小药铺，给穷人看病分文不取，富家子弟给的诊金全用来资助学医的贫困生，八十岁寿宴那天，来祝寿的患者排到巷口。“这叫‘取舍颠倒’，就像把毒药当蜜糖吞，把甘泉当苦水泼，要么被欲望牵着鼻子走，要么被舍弃吓得不敢动，最后不是在追逐中迷失，就是在放弃后沉沦。”他突然把取舍权衡仪往地上一顿，周围乱飞的股权协议书顿时落了地，“解决这问题得用‘价值排序法’，老祖宗早就懂——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该取时坚守底线，该舍时果断放手，别总被眼前的利益蒙住眼。”

这时，个穿西装的“成功学大师”举着《万物皆可要》冲过来，书上“占有即胜利”被烫金加粗，他对着学员说“我同时谈八个项目，睡四个小时，这才叫人生赢家”，转身就被三个合作方告上法庭，在看守所里还喊“再给我个机会”；话音刚落，个破衣烂衫的“苦修者”抱着《舍弃一切论》挤进来，说“钱是万恶之源”，把捡到的钱包扔进粪坑，结果孙子重病没钱治，对着医院收费单磕头说“我错了”。

权衡师突然笑了，从柜台里倒出堆金条和窝头，在地上摆出个八卦阵：“大师你这叫‘贪得无厌’，就像给骆驼不停加稻草，明知会压垮还说‘再加一根没事’；老哥你这叫‘舍弃成痴’，把必要的生存物资当垃圾，就像寒冬里扔棉袄，说‘冻着才清醒’，图啥呢？”他用算盘敲了敲两人的宝贝，“这俩加起来，就是绞缠带的能量源。”

乱信突然被脚边的东西绊了个趔趄，低头发现是本《财富囤积指南》，封面上用烫金大字写着“越多越好”，里面夹着某收藏家的日记，最后一页写着“今天又收到个明代花瓶，家里实在堆不下，把床拆了腾地方”，字迹被花瓶砸出的墨点覆盖。权衡师踢了踢那本书：“这叫‘极端取舍观’，把囤积当本事，把舍弃当失败，最后不是被财富压垮，就是被贫穷饿死。”

正说着，得失绞缠带突然甩出道绿金色光带，把权衡仪的屏幕砸出蛛网纹。众人只见屏幕上的取舍曲线突然打成死结，现实中某姑娘为同时嫁两个富豪，伪造身份周旋半年，败露后被两个家族追着打，躲在桥洞哭“我只是想过得好点”；隔壁磨刀匠每天只磨三十把刀，说“多了就保证不了质量”，几十年没涨价，顾客宁愿排队等三天，说“他磨的刀能用十年”。

“该亮真本事了。”权衡师突然扯开马褂扣子，露出里面印着“取舍有道”的汗衫，从怀里掏出个青铜聚宝盆和一本《道德经》，“范蠡三聚三散成商圣，林则徐虎门销烟舍私利——看见没？这才叫取舍智慧，不是靠占有显能耐，也不是靠舍弃博眼球。”

他把青铜聚宝盆往空中一抛，盆底化作无数个小天平，在空中连成道得失平衡桥。奇妙的是，绞缠带里的宝箱和空囊碰到桥梁，突然变得温顺起来，像两个配合默契的伙伴，取时不忘底线，舍时不失本心，乖乖地围着取舍平衡点转圈。

“记住喽，”权衡师把取舍权衡仪塞进乱信手里，“赚钱时想想是否伤天害理，放弃时莫忘当初为何坚持。就像老农民种地，该播种时挥汗如雨，该收割时颗粒归仓，从没听说过把所有种子都留着不种的。”

乱信刚接过仪器，就听见远处传来争吵声。扭头一看，某公司为上市造假数据，把员工社保钱都挪用了，老板说“成功了大家都有钱”，结果东窗事发，员工拿着空工资卡堵在公司门口；旁边煎饼摊老板每天多送环卫工一套煎饼，说“他们比我辛苦”，三年没涨过价，回头客排到街对面，儿子说“爸，咱们的摊比隔壁连锁店还火”。

“那是‘智愚’遗址的方向。”老掌柜眯起眼睛，指了指天边的漩涡，“听说那儿的人，要么把精明当智慧，算计到亲戚都躲着走，要么把傻气当纯真，被人骗光家产还说‘吃亏是福’，比搞不清取舍的还拧巴。”他突然从怀里掏出本《取舍权衡录》扔给乱信，“拿着，下次遇到把‘贪多’和‘盲舍’当能耐的，翻第六章第三节。”

乱信接住书时，发现扉页夹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取与舍如同秤两端，取多则失衡，舍过则失重，权衡得当方能行稳致远。”正想问问啥意思，权衡师已经背着算盘钻进了人群，背影很快消失在恢复秩序的利益广场里——此刻某菜市场的公平秤旁，摊主们正互相监督着给顾客添秤，收摊时把卖剩的菜打包送给流浪汉，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混着菜香和笑声飘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