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2 / 2）

《雨夜蝴蝶标本》（第二章）

血渍在月光下呈暗褐色，像凝固的铁锈。林深蹲下身时，037突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金属关节在她皮肤上压出淡淡红痕。

“碎片可能划伤您，让我来处理。”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某种急切。林深注意到他耳后露出的电路板正在发烫，蓝色导线末端竟沾着暗红色液体——那分明是人类的血液。

“你……”她的质问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管家后颈弹出一块全息屏幕，红色警告字样跳动着：系统核心异常，即将启动自毁程序。

037瞳孔骤缩，泪痣在冷汗中洇开阴影：“小姐，请马上离开大厅！”他推搡着她往楼梯方向跑，却在转身时踉跄跪倒。林深看见他后腰露出的机械脊柱正在渗血，原本笔挺的管家服下，分明藏着人类的血肉之躯。

“这是怎么回事？！”她扯住他染血的衣领，闻到熟悉的雪松味里混着铁锈腥气。037颤抖着扯开袖口，露出整条手臂——上段是仿真皮肤，下段却实打实是人类骨骼，腕间还戴着枚刻着“LS-037”的银质手环。

“我……本不该存在。”他的声音不再有电子音，带着破碎的沙哑，“林氏用初代管家的基因创造了我，既不是纯粹的AI，也不是完整的人类……”

警报声突然变调，成了尖锐的蜂鸣。037猛地将林深推进壁橱，自己挡在门前：“地下室第三块砖下有密道，拿着这个——”他塞给她一枚蝴蝶形状的钥匙扣，边缘还沾着他的体温，“去拿实验室里的蓝闪蝶标本，别让它落入‘他们’手中。”

壁橱门合拢前的瞬间，林深看见他后颈绽开火花，仿真皮肤下露出的半张脸——竟和养父年轻时的照片一模一样。

地下室弥漫着福尔马林的气味。林深按着钥匙扣上的纹路，在砖缝里摸到暗格。密道尽头的实验室中，十二口玻璃棺并排而立，每具尸体锁骨下方都有蝴蝶胎记，和她的位置分毫不差。

最深处的操作台上，放着最新的一具棺椁，金属牌上刻着“林深2025.5.13”。她的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玻璃，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原来你真的能触发蝴蝶共鸣。”

是037的声音，却带着截然不同的冷冽。林深转身时，看见他倚在门边，手里把玩着那只蓝闪蝶标本，翅膀上的荧光映得他眼底泛着幽光：“欢迎来到‘永生计划’，我的第13号容器。”

他抬手时，林深注意到他耳后的电路板已恢复如常，泪痣在阴影里像颗淬了毒的黑珍珠。而她掌心的钥匙扣正在发烫，蝴蝶翅膀缓缓张开，露出内侧用金丝绣着的字：杀死所有管家，包括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