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各方反应(1 / 2)
阿宁听到外头的动静,赶紧从制香房中出来,只来及瞧见戚绍消失在门边的衣袍。
她手中捣药的杵“当啷”掉在青石臼里。
望着戚绍去的方向,耳中还回荡着少年人慌乱的脚步声,发间的绒花随着剧烈的心跳微微颤动。
“清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宁转身时,绣着并蒂莲的帕子已攥得发皱,眼中泛起水光。
“阿绍跑得那么急,莫不是戚家出了什么事?”
话未说完,她突然瞥见谢清妤难看的脸色,喉间像被药草梗住。
谢清妤别过脸没有看她,直到阿宁颤抖的手抓住她的衣袖,她才艰难地点了点头。
“北狄进犯,他们说戚老将军贪功冒进,战死沙场。”
“轰隆”一声闷雷般的呜咽从阿宁喉间溢出,她踉跄着扶住石桌。
桌上摆放的药罐差点被撞到地上。
“怎么会...戚老将军那么厉害,怎么会...”
泪水夺眶而出,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素色襦裙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阿宁无神瘫坐在石凳上,望着门外茫茫风雪,心中哀戚万分。
蜷缩着肩膀,忍不住的哭泣。
忽然想起六岁那年的冬雪。
那时她跟着戚阳去戚府做客,廊下的冰棱垂得老长,她刚伸手要摘,就听见身后传来沉郁的咳嗽声。
转身时,却见戚老将军立在月洞门处,玄色大氅上落着雪粒,眉眼比平日在军中少了几分肃杀。
“莫碰那冰棱,仔细冻着小手。”
老将军的声音像陈年松烟,却带着几分少见的柔和。
他抬手招了招,廊下候着的丫鬟立刻捧来暖炉。
“带两位小姐去暖阁,备上糖蒸酥酪。”
阿宁记得自己当时躲在戚阳身后,看着老将军眼角的皱纹因笑意堆成沟壑,竟比自家祖父还要慈蔼。
后来每次随戚阳去戚府,偶尔也会在回廊或花厅遇见这位令北狄闻风丧胆的“铁血将军”。
他会特意让厨房做甜而不腻的豌豆黄,会嘱咐丫鬟在她们的手炉里多添炭火,甚至曾笑着说要让她做戚家的孙女。
阿宁却觉得遍体生寒,那个会笑着往她手里塞蜜饯的长辈,那个让北疆二十年无战事的战神。
如今竟成了朝堂上众人口中的“罪臣”。
她抬头望着簌簌飘落的雪花,忽然想起有一年的上元节,戚老将军在城楼上指点江山的模样。
他披着霜雪的白发被风吹起,眼底燃着烛火般的光:“等阿绍长大了,定要让他一起守护这万里河山。”
可如今,山河依旧,那个守护山河的人,却永远留在了冰天雪地的霞谷关。
戚绍该是何等的伤心难过。
谢清妤拉起阿宁的手,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以为她在担心戚绍。
宽慰道:“阿宁,你莫要担心。”
“戚绍自幼便受戚老将军教导,不会有事的。他定能收回霞谷关,替戚老将军报仇雪恨。”
“再说,阿宁,你想不想助戚绍一臂之力?”
阿宁听到这话,像是回过神来一般,缓缓抬起头。
“清妤,你说什么?”
谢清妤神情认真地看着阿宁,郑重道:“戚绍带走的‘绕指柔’只有三十瓶。
虽不少了,但战场上瞬息万变,还得多准备些才成。”
“你会制‘绕指柔’,可愿奔赴霞谷关,帮戚绍一道将北狄蛮夷赶出大祁?”
阿宁听了这话,瞬间眼睛闪烁出摄人的光芒。
“我当然愿意。”
与戚绍相处的这些时日,她早已经看明白了自己的心。
对戚绍,不再单单只有姐弟之情,而是多了些莫名的情愫。
他赴战场,她心焦万分。
不过,若是能随他一道,并肩作战。
那生与死又有何害怕?
虽然北狄人骁勇,战斗力极强。
但若是用上‘绕指柔’,说不定戚家军也能在戚绍的带领下扭转局面。
“什么时候出发?”
她想尽快多多炮制‘绕指柔’,杀北狄人一个片甲不留!
谢清妤见阿宁振作起来,也放下心来。
“自然是越快越好。”
戚绍已经出发,依着情势,他必定日夜兼程,两天两夜便能到。
但阿宁只能坐马车,今日出发的话,也要五日之久。
阿宁二话不说便去收拾行囊。
一旁的季回安明白谢清妤的意思,让金禄备好马车,准备送阿宁出城。
阿宁的速度极快,不一会儿便将东西都收拾好。
谢清妤命人将那些炮制绕指柔用的迷魂草全都装车,阿宁出来告辞。
望着阿宁奔驰的马车渐渐覆盖上白雪,谢清妤才收回了视线。
——
勇王府书房中,檀香混着烛油气息浓稠得化不开。
宣武将军将密报放在檀木桌上,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戚家满门皆灭,日后这兵权恐怕得长久地在咱们手中。”
勇王摩挲着腰间未出鞘的匕首。
忽然仰头大笑:“舅舅这计策可真是一举两得!既能灭掉戚家收了戚家军。
又能让我带兵出征,捡现成的功劳。”
话音戛然而止,他突然皱眉,眼中闪过疑虑,“只是那戚家军兵符至今下落不明。
若不能攥在手中,即便夺下兵权,那些死忠老臣的将士岂会甘心听令?”
宣武将军捻着胡须冷笑:“老匹夫临死前将兵符藏得严实。
不过无妨,你先以监军之名接管军队,再慢慢...”
“不行!”勇王猛地起身,玄色蟒袍扫落案上竹简,“没有兵符,如何堵住悠悠众口?
若让戚家余孽抢先一步,我这盘棋可就满盘皆输了!”
他来回踱步,靴底重重碾过地砖,“必须找回兵符,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宣武大将军极为瞧不上地暗暗剜了勇王一眼。
又语重心长道:“当务之急是要将霞谷关收回来。兵符什么的,到时再说。
勇王无法,也只好点了点头。
——
而此刻的京郊宅院中。
一身黑袍的人,背对着跪在地上的下属。
说道:“勇王和季回安对上,有趣真有趣。”
“狗咬狗。”
但就目前情形来瞧,输赢还未定。
他自然是希望季回安赢的,能替他解决掉最难对付的勇王。
“去将去岁戚老将军病了一场的证据,给季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