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④(2 / 2)
“那好。”她高兴起来,“一个够吃吗?要不我再买个萝卜,很好吃的,我们分着吃。”
冯成则也不太懂,吃饭这么小的事,她好像都能有很多的安排,并且为此雀跃开心,“都可以。”
结完账后,两人坐在高脚凳上,她自告奋勇,“我来帮你打开。”
她觉得他应该不会,就像她不会在他的套房里叫餐。
这样想想,很有意思。
她有不会的,他也有,她有不懂的,他也一样。
“嗯。”
冯成则静静地看着她熟练地拆开饭团包装,然后双手捧着,笑意盈盈地递给他。
他接过,咬了一口,“还行。”
“饭团就是这样啦,它肯定不会很好吃。”季清羽戳了萝卜,“要试试这个吗?”
他无所谓地点头。
她却连着杯子一块儿递到了他的嘴边。他擡眼看她,低头吃了,味蕾似乎在罢工,尝不出好吃还是难吃,这是他吃过的最简单的一顿饭,它甚至不能称之为“晚饭”,但他感觉很轻松很舒服。
“关东煮没有我常吃的那家便利店的好吃。”她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我租的公寓外面有家有味便利店,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关东煮,不过没开到南城来。”
冯成则接过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
他不是那种会说“下次带我试试”的人,他只会听着,然后点一下头。
两人很快吃完,回到酒店,这次还是没带司机,冯成则自己开车,季清羽导航,一路上两人都在聊天,时间过得很快,只是在堵车时,他见她也不着急,便问了一句:“不怕赶不上?”
“本来就是意外的惊喜呀。”她还觉得他莫名其妙呢,是不是当老板的人都这样,“赶不上也没关系,这也不是她最后一场演唱会,只要她还开,我怎么着也能听一场吧?”
正是漫长的红灯,冯成则侧头若有所思地看她,忽然笑了声。
等他们到体育馆时,场外已经有很多人在等候着了。季清羽还在四处张望,想买点东西,冷不丁地,手被牵着,她低头看着交握在一起的两只手,目光轻移,落在他的侧脸上。
“人很多。”他淡声解释。
她慌忙将头转到另一边装忙,其实是已经快憋不住脸上的笑了。
她牵着他,穿过人群,买了会闪灯的发箍戴上,还有贴在脸上的脸贴。
“帮我贴~”她塞给他。
这是冯成则极其罕见的无措时刻,“……”
两人来到人比较少的角落,他捧着她的脸,仔细端量,动作笨拙,“洗得掉?”
“又不是纹身。”她忍俊不禁,“用卸妆油揉一揉就能洗掉了,而且很小一块。”
没过多久,开始检票入场。人越多,他们牵得越紧,好像无论再来多少人,都不会松开对方的手。这是冯成则第一次看演唱会,歌手的歌他听过,但端坐着,不会跟季清羽以及旁边的那些人似的跟着喊。
其他人是看演唱会的。
他是来开会的。
大合唱时,季清羽唱得嗓子都嘶哑。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很想落泪。她确定她非常非常开心,可演唱会会结束,越接近结束,她心里越发的空落落,极致的开心,往往也伴随着落寞。
盛宴终将结束。
开始时有多振奋,有多雀跃,结束时就有多寂寥,有多不舍。
…
去往停车场的路上,冯成则见她垂着头一声不吭,问她:“怎么了?”
季清羽轻轻地叹气:“演唱会后遗症啦。”
什么稀奇古怪的,冯成则不懂。对于不懂的事,多说多错,他只能沉默。
上了车,她把车窗降下,伏在车窗边,任由夜晚的风吹干脸上的汗,还有没有掉下的泪。车辆开在陌生的街道上,她的心突然平静了很多,下车时,她主动挽着他的手臂。
“谢谢你。”
她再次含笑说道,并且还鼓起勇气,在寂静的停车场里,踮脚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冯成则喉结咽动,摸了摸她的头发,唇角微翘。
回了房间,他比她还惦记脸上的脸贴。她合理地猜测,他是对他没有见过的事物好奇罢了,于是提出让他帮忙洗掉,他欣然答应,只可惜他太高了,她贴着他的身躯,仰着脸,脖子都很酸,抓着他的衣服小声抱怨道:“好累哦。”
他思忖过后,双手握住她的腰,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抱起,放在了洗手台上。
她吓得急忙扶着他的肩膀,“干嘛呀?”
“不是说累?”
“……”她被他逗得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两条腿晃着,一下又一下地踢在他的西裤上。
他靠得更近,以腿抵着,阻止她的顽皮胡闹。
化妆棉被卸妆液浸湿,他小心翼翼地擦拭她的脸,他就在咫尺之间,她眼中再也容纳不下别的,只有一个他,他的眉峰,高挺的鼻梁,还有薄唇,连气息都是好闻的。
她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擡起来,手背触碰到他的耳朵。
接着,用指腹滑过他的下颌。
他似乎不受她的影响,依然若无其事地给她卸掉脸贴。
她的指腹继续轻柔地触摸他的眉毛,点了点他的鼻尖,最后,细细摩挲他的嘴唇。
终于,她脸上那一块也恢复了原本的白净。冯成则冷静地将化妆棉扔进垃圾桶里,不再克制隐忍,撩起眼眸,手掌往上,抚着她的后脖,吻了上去。镜子里,厮磨的两个人宛如一体。
这次是她低头亲吻他。
他从回来见到她时就想这样做了。
这里是南城,认识他们的人很少,这里是高空之上,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直到她已经无法呼吸,他才放过了她,镜子里,那只修长的戴着腕表的手挪到了她的背后,耐心十足地拉下裙子拉链。
白色的薄纱肩带,细细地贴着她的肩膀。
他沉沉地看着,呼吸都在变烫。
心脏强烈的振动。
双手轻柔的爱抚。
严丝合缝的交融。
季清羽又忘了疼,这个浴室墙几乎都是大片的镜面,朦朦胧胧地看了一会儿,呜咽一声,立刻闭上眼睛,她还小,不能看这些。
然而他一记,深凿,逼着她看。
她急得去咬他的肩膀,可实在没了力气,留下牙印,已经是她很狠心的一种证明了。
…
当冯成则穿着浴袍出来,在床上呈大字状躺着的季清羽有气无力地坐了起来,问道:“可以喝点酒吗?”
几分钟后,她撒娇非要他背着她去吧台。
可能前几天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提这种要求,现在不一样,她有正当理由。
她累了,她不想动了。
公主抱虽浪漫,但她担心她会有“公主抱后遗症”。
他的背很宽阔,让人很有安全感,好像只要有他在,天塌下来也不是大事,他都会挡在前面,不让碎石砸到她。可是真的会吗?
“我今天不喝果汁。”她强调。
冯成则扬眉,“喝什么?”
她指指他昨天开的酒,“喝这个。”
“你喝不了。”
“昨天喝了一口,今天可以喝两口。”
冯成则见她说得认真,怀疑她已经醉了。可能她趁着他去洗澡的功夫已经喝了一杯,失笑,“可以。”
季清羽举起双手欢呼了一声。
明天她还要喝。
她想记住这个味道,因为是冯成则的味道。
本来她连牌子都记下来了想以后买一瓶,上网一查,不带一秒犹豫无情关闭——对不起打扰了.jpg
她坐在椅子上,他侧身慵懒地靠着,他喝一口后,喂她一口,让她慢慢适应,就像让她也慢慢适应他一般,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