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秩序殒没，行而不止（2 / 2）
即便有且承认过。
至于原因。
很简单，只有一个。
归一帝国的皇帝只有一位。
那就是【秩序】太一。
虽然祂没有一天坐在上面。
但只要祂回来。
帝国便听其号令，上下皆服。3
即，如现在这般。
……
即便将危险评级上调了十个点，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所带来的危险，也远远超出了帝国的评估。
在和【贪餮】一战，其战斗的余波直接扫灭了五分之一的已知宇宙。
本来波及范围远不止这么点的，但大部分全都由归一帝国和李一给挡了下来。
归一帝国开始强行吞并周边的所有星域。
将其彻底连接成为一个整体，抽调所有的资源，以对抗铺天盖地，延后到来的虫灾。
直到这一刻，诸多文明才真正了解到，这虫灾究竟有多么恐怖。
虫群所到之处，一片荒芜。
甭管是信仰什么玩意，全都被破坏殆尽。
而且只管破坏，其他的什么都不管。
【毁灭】便在这个时期的接连灾难中诞生，升上神位。
恐怖的敌人让归一帝国对征服地区的压榨也到了非常极端的地步。
导致不少征服地区，以及未征服地区产生了剧烈的反抗。
叛乱之声不绝于耳。
但在有了最高指示后，归一帝国以武力开始镇压诸多星域的乱象。
并继续压榨，吞并，抽调，打造军备，抵抗虫灾，同时继续镇压叛乱，征服中立势力……反复循环。
在归一帝国这台恐怖的抽水机调动下，已知宇宙大部分势力星域开始被接连扔到了上述的那一套循环中。
其中，有的势力确实是打算依靠帝国，对抗虫灾。
有的势力是被胁迫，迫于武力，而乖乖服从。
还有的，是一开始明确拒绝，而后向帝国宣战，最后被揍了一顿，老实了，开始将自己手中的军备全都扔到帝国的战争循环链中。
不论这些势力想或者不想，总之，最终全都被迫和帝国打了一架，然后发现打不过，于是服从了一阵。
接着反抗的势力多了，便联合起来继续和帝国打了一架。
发现还是打不过，于是继续服软……
这场战争就这样持续了几百年。
大量的资源被蒸发殆尽。
大量的星域被战火或虫灾波及。
大量势力主动或被迫的，开始在帝国的军功系统中开始崭露头角。
——既然反抗不了，那只能服软了。
抵抗帝国，了解帝国，加入帝国，成为帝国的一块螺丝钉……
反正，玩政治的，就算换个地方，一样玩。
他们发现这没什么问题。
不如说，舞台更大了，他们的野心也更大了。
在所有选择成为帝国机器的一枚螺丝钉的势力中，有一个叫做“格拉默”。
这个字眼曾在帝国的军功系统里面挂名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并且还上交了利用【繁育】来培养作战兵器的特殊技术。
只是最终，这项技术并没有在归一帝国中被广泛使用。
仅仅只是作为身上带着格拉默标签的一部分人，在帝国的中枢系统内，牟取政治资源的工具。
寰宇蝗灾末期。
归一帝国近乎再次以一己之力，单挑了一遍宇宙中所有文明与势力。
并成功或半成功的压服了他们，集中了所有资源，与【繁育】狠狠地干了一架。
——这是凡人层面发生的事情。
在星神层面。
由于归一帝国的扩张，几名或新生，或古老的星神再次矗立在李一的面前。
放着【繁育】不大，无视了李一此前的警告，在蝗灾末期，对【秩序】宣战了。
“现在的【秩序】，和那带来灾劫的【繁育】有何区别？”【均衡】如此问道。
“没有。”李一摇摇头，“所以，你们一起上吧。不要说，我没有给过你们机会。”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说服这些星神。
因为，星神是没法被“说服”的。
又不是哪个星神都跟他一样。
这场“寰宇蝗灾”，最终演变成了几大星神一起对【秩序】出手的讨伐。
而【繁育】所带来的灾劫，则成了这场浩大神战的最大背景光。
这场神战波及面之广，差点没给宇宙文明打得再次重开。
不过好在，这一战终究不是黄昏战争。
没有那么夸张。
甚至，全程都在李一的控制之下。
也是直到诸神对【秩序】出手的时候，归一帝国高层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皇帝，会下达那样的命令。
对此，帝国上下所有的秩序命途行者全都出奇的愤怒。
“我们在这边对抗【繁育】，你们他x就净搁着偷袭？！”
“干正事的时候看不到一个人，快打完的时候出来‘两肋插刀’？！”
“反了你们了！”
“诸神又怎么样？！敢对【秩序】开战，那就是与我归一帝国为敌！”
本来就已经打得有些烦躁的归一帝国，当即更加暴躁地穷兵黩武。
摁着全宇宙势力和虫群全都捶了一遍。
特别是【存护】【神秘】【均衡】那些个信仰的势力，全都遭到了归一帝国无差别打击。
诸神对李一开战后，归一帝国进一步将整个已知宇宙全都拉进了全面战争的泥潭。
并头也不回地带着他们冲向了深渊。
因为其总算明白，为什么秩序的令使之前说“这次，我们大概率不会有友方”了。
现在一看，果然如此，举世皆敌。
这场混战持续了数百个太一年。
在历史书上狠狠地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虽然，并不是正面意义上的。
诸神对【秩序】的镇杀最终还是到了末尾。
【秩序】一边打诸神，一边打【繁育】。
最终，【繁育】被打死了。
构筑世界规则的锁链从虚空中延伸而出。
将【繁育】彻底封闭。
而后便是关门打狗一般的集火，对虫灾的战争走向尾声。
在【繁育】陨落的时候，【不朽】再次受到了命途层面的创伤。
还是那个问题——这方宇宙，根本没有不朽。
即便强如【秩序】，最终也会被镇杀。
“你还有余力，为何不全力以赴？”
【不朽】和怕【欢愉】曾在神战中如此询问。
他们也是为数不多置身事外的星神。
“……”
李一没有回答。
而在凡人眼中，看见的则是【秩序】逐渐要战败的样子了。
虫子的战争结束了。
但秩序之战还没有结束。
李一选定了决战的地点。
归一帝国高层压榨了帝国机器的最后一点余力。
最高执政一脸肃杀地宣布；“我们将对诸神宣战！”
以凡人之力，欲屠星神。
此举，前无古人。
后无数年，再也没有来者。
“启动‘逆位-虚数引擎’！”
后来……很多年后，都没有人知道，究竟什么是“逆位-虚数引擎”。
这项在无数年之后，被诸多天才一致承认为“最接近屠神的技术”，在这场大战之后，彻底绝迹了。
并且再也没有人能够复刻出来。
在破碎的记录上，只记载了这玩意启动之后的后果。
「……已知宇宙中出现了一片巨大的空洞，其广度估测达到了4亿光年，其内部空无一物，没有任何星际物质，也无一星球……」
因为记录实在是太少了，导致很多年后的还原变得极其困难。
——这也是必然的。
因为这四亿光年，就在归一帝国疆域内。
最高执政当初之所以震惊，也在于此。
——这是帝国将亡时，最后的反扑与尊严。
而这项技术，最终没有用在归一帝国的灭亡之时。
反而彻底葬送了归一帝国。
但，没有人后悔。
至少，帝国上层没有后悔。
他们之所以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只不过是为了——那场神战。
只是可惜……
【秩序】太一依旧陨落了。
这条命途在其陨落之后，也彻底关闭。
此后几乎没有人能够再次踏足【秩序】。
宇宙中，属于【秩序】的残党，更是在此战后，彻底留在了旧世界。
销声匿迹。
……
李一褪去了神位。
从星神的层级上跌落了下去。
【同谐】从后面抱住他，开始慢慢啃他……主动剥离下来的权能碎片。
“之后，你就好好照顾这个宇宙吧。”李一看着希佩那古怪的吞食方式，说道，“用你的【同谐】。”
“……你比我更加【同谐】。”希佩说。
“或许吧。”李一闭上眼睛，没有在意。
只是，一只黑猫扒在他的腿上，怎么都拿不下去。
“别闹，【终末】，你扒我干什么？”
“别走！不要退神格啊！为什么要褪下神格！？”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要啊，只要你不褪去神格，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了！如果没有【秩序】的话，哇达西——”
“别扒我腿！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堂堂星神，怎么go里go气的？没有【秩序】，宇宙不一样好好的？”
“没有你的话，末日之战根本就打不了一点啊！大爹，别走！”
“神战才刚打完，哪又来的末日之战？行了行了，星神谁爱当谁当，反正我不当了，别扒我大腿！”李一满脸嫌弃地把黑猫给拎了下去。
怪不得之前打神战的时候，【终末】一直搁旁边看着，着急得要死，却又不敢插手。
因为祂很清楚，这场战斗不是多祂一个就能赢——而是李一他丫的压根就不想赢！
祂帮不帮都一样！
末王没办法，只能现在来这里扒大腿了。
不过很显然，祂劝不回李一的决定。
“太一，商量个事呗……你为什么非要输呢？”【不朽】龙也盘了过来，很是无奈。
“我输了又关你什么事了？”李一一脸莫名其妙地看了龙一眼。
“本来，【繁育】死了，我就已经受到了重创。现在【秩序】又陨落了，我……怕是要随你而去了。”龙一脸衰样。
如果祂有表情的话。
“原来如此——”李一反应了过来。
星神的存在，本就有一部分仰仗于信仰，一部分仰仗于“概念”。
现在，【不朽】已经算是千疮百孔了。
哪来的不朽？
不朽不了一点。
其本源的跌落，已经不可挽回。
“那你就放心去吧，或者去求一求【丰饶】也行。你求我没用，我又不会为了你改变自己的决定。”
“……”龙幽怨地看了李一一眼。
“再说了，轮回转生，也够【不朽】了。要知道，长生，多少凡人求而不得？要知足。”
“……”龙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星神何来知足一说。”
“也是。”李一点点头，认可了。
他当过星神，他知道那种不断膨胀的不可抗力。
那也是规则的一环。
“归一帝国要瓦解了。你不管管？”一张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飘了过来。
“……我就让希佩吃一顿，你们怎么都来了？”李一咂了咂舌，“瓦解就瓦解吧，管不了一点。帝国从诞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无法长留。”
“哈哈哈哈——你这个被信仰的神，居然巴不得信徒全部掉光，也太有乐子了哈哈哈哈……”阿哈大笑起来，“亏他们还为了你，使用了那种有意思的武器。结果全都白搭！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一沉默了一会，长出一口气，“也算是用在了该用的地方。那片区域，文明数量最少，损失也算在控制范围内。”
只不过尽管如此，归一帝国在战后，依旧开始迅速解体。
一来，【秩序】星神陨落了。
二来，敌人太多，自身战后过于虚弱。
三来，能量被榨干了，战斗力大大削减。
四来，那些食肉蚁可不会让失去了星神庇护且极度虚弱的归一帝国好过。
帝国的没落已成必然，秩序相关势力的解体分散，并隐匿也成了必然。
这也是此后几百年的基调。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和阿哈一起去找点乐子吗？”阿哈问道。
“不了，我打算去找阿基维利，看看祂的开拓，这也是早就说好的事。”
“居然拒绝了阿哈的邀请，阿哈真没面子！阿哈记住了！”
“……记住就记住，你别以为我跌落了神格就搞不了你了，信不信我让你知道什么叫黑手——”
“诶嘿！”
阿哈原地消失了。
“这胆小鬼……”
李一收回注意力，看向不断啃着自己手指的希佩，将手指从祂嘴里抽了出来。
“你也是有那个大病，我让你吃【秩序】的权柄碎片，不是让你吃我！”
“哦~”
“……你为什么要一脸意犹未尽？唉，算了。”
李一有些心累地摆摆手。
“行了，都各回各家去！不上班啦，全都待在这！以为你们是我这个闲散人啊？”
希佩和龙相继离开。
唯独末王，李一甩不开。
“你再考虑一下！”
“不考虑！”
“不要啊，欧内该，哇达西——”
“别特么go了！”
“你真的不在乎已知宇宙的死活了吗~~~”
“我不信有什么事是非要我下场才能搞定的。你当已知宇宙的文明是婴儿吗？”
“那不一样啊！”
“哪不一样了？行了，别跟着我了！”
李一直接远遁而去，把黑猫甩出了老远。
之后这只黑猫又找了李一很久。
最终因为确实找不到，只能放弃了。
对祂来说，李一是有能力从万千分支线路中，挑一条自己喜欢的走下去的这种能力的。
而集合已知宇宙的战力……去在尽可能少的，好的，分支路线里面去赌，这能一样？
但是没办法，李一已经决定要去过自己的逍遥日子了。
未来什么的。
等未来到了再说吧。
他有这个底气。
……
寰宇蝗灾，诸神之战后，归一帝国彻底解体，没落。
并最终在时间的冲刷下，消失在了历史的尘埃里。
【秩序】陨落了。
已知宇宙却没有因此而被影响多少——
只是，秩序与归一帝国带来的影响，早就嵌进了整个宇宙的发展轨迹当中。
比如，太一历与太一纪年法，此后依旧在沿用。
其传自古老归一帝国的技术，此后依旧作为各个星域中的标准计时，而沿用了下去。
这片宇宙中，再没有了【秩序】太一。
只是多了一个名为李一的凡人。
他或旁观，或插手，改变了许多事情。
跟着【开拓】并行了很长一段时间。
而后，又折返回去，引导过九艘古老的仙舟，扛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灾劫。
最终目睹了【巡猎】的诞生。
而后，又见证了【智识】的降世。
宇宙的历史周而往复。
他的旅途，也将继续下去。
直到在某个恰当，合适的时候。
再次踏上，那辆横穿星际的列车。
或许吧。
……
《综漫》，上篇……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