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9章 心灯溯源（1 / 2）
青铜古灯的焰芯忽然剧烈摇曳，那簇看似微弱的火苗在虚空中划出玄奥轨迹，竟映照出三千大界的投影。
林默半透明的身形在火光中忽明忽暗，衣袂无风自动，每一道褶皱里都流淌着初火本源的星辉。
当他凝视灯壁内侧那三行铭文时，瞳孔深处浮现出九重混沌圆环，新生的第十重光环正吞吐着湮灭与重生的道则。
“破局者即局...”林默的指尖抚过冰凉的铭文，触感如同划过万载寒铁。
恍惚间，林默看见初代命主那张青铜面具在灯焰中浮现，面具右眼处的空洞正对着他的眉心，好似要将他整个神魂都吸入其中。
灯外是无尽虚空风暴，十一盏熄灭的古灯如墓碑悬浮，那些锁链状的暗光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细小的因果符文凝聚而成，每一枚符文都记载着某个纪元的兴衰。
当林默掌心归墟之握印记开始发烫时，整盏古灯突然发出悠长的嗡鸣。
这声音穿透时空壁垒，引得远处青铜宫殿的十二根盘龙柱同时亮起血色纹路。
殿门上的“铸灯人”牌匾簌簌震动，匾额角落那个始终模糊的落款突然清晰，竟是枚逆向的归墟之握印记！
“宿命？”林默忽然冷笑，周身毛孔迸发出璀璨星火。
那些星火在虚空中凝结成十二万九千六百枚道劫真言，恰合一元之数。
“那我便碎了这宿命！”林默猛然将手掌按向灯盏底部。
掌心与青铜接触的刹那，整片虚空突然陷入绝对寂静。
灯壁变得透明如水晶，显露出外界那颗跳动的青铜心脏。
那哪里是什么器物，分明是某个逆天存在被封印的生命本源！
心脏表面半枚逆向归墟之握突然加速旋转，每转一圈就有万千世界在它沟壑中诞生湮灭。
林默手中的印记剧烈震颤，两股同源力量隔空角力产生的余波，将虚空撕扯出蛛网般的裂痕，那些裂痕中不断渗出苍青色初火。
初火本源在林默体内沸腾。
混沌之眼完全显现，十重瞳孔圆环层层展开，最外围那道光环旋转时带起时空涟漪。
当第十重光环转到极致，灯外景象骤然变幻。
青铜心脏的每次跳动都对应着某个道劫宇宙的脉动，而十二道锁链的真容终于显现。
每条锁链都由十二万九千六百个时空节点的因果线编织而成，锁链表面浮动着亿万生灵的命运轨迹！
“原来你们把因果做成了锁链...”林默的声音引起古灯共鸣，灯壁上那些看似装饰的云纹突然活了过来，化作无数微型宇宙在他周身流转。
双手结出太古莲印，体内初火顺着奇经八脉奔涌，在胸前凝成十二枚蕴含创世之力的道劫真言。
这些真言形如钥匙，插入灯壁时发出天籁般的清音，与外界的十一盏古灯产生完美共鸣。
熄灭的古灯一盏接一盏亮起。
第一盏亮起时，玄冥界的永冻冰川突然静止，那些被冰封万古的巨兽眼皮微颤。
第三盏苏醒时，赤炎界的天火骤然熄灭，岩浆中浮现出十二持剑者的虚影。
第七盏燃起时，某个正在坍塌的平行时空突然定格，无数“林默”的残魂从裂缝中涌出...
当第十一盏古灯也绽放光芒时，连接它们的锁链开始崩解，每一节断裂的锁链都化作光雨洒向诸天。
虚空陷入诡异的宁静。
青铜宫殿剧烈震颤，殿门牌匾轰然坠落，在台阶上碎成十二块青铜碎片。
奇异的是，每块碎片都映照出林默不同时期的身影。
有直面初代命主时的决绝，那时他左眼已化作混沌之眼；还有在归墟之渊燃烧本源的疯狂瞬间，七窍中喷出的火焰里沉浮着三千大道...
“因果闭环？”林默眸光穿透时空，突然发现所有碎片中的“自己”都在做同一个口型。
林默浑身剧震：“不，这是......”
碎匾突然飞起，如十二道流星射向古灯。
灯壁自动闭合的瞬间，那些碎片竟穿透实体，在林默周围旋转重组。
青铜液体在虚空中流淌，最终凝成十二面造型各异的古镜。
有八角形的命轮镜、椭圆形的时空镜、甚至还有不规则的心魔镜。
每面镜子边缘都盘踞着青铜铸造的洪荒异兽，空洞的眼眶里跳动着幽蓝火焰。
镜中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第一面镜中，初代命主剜出的右眼坠落时，眼白化作灯盏，瞳孔化作灯芯。
第三面镜中，十二持剑者自愿跳入熔炉，他们的脊柱在烈焰中扭曲成灯捻。
第七面镜中，初代之女从心尖逼出一缕纯净初火，那火焰里沉浮着她破碎的三魂七魄。
而最后那面棱镜中，赫然是林默将道劫剑刺入自己心脏的画面，剑锋穿透处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粘稠的苍青色灯油！
“这就是你们设计的轮回？”林默突然伸手抓向棱镜。
指尖触及镜面的刹那，整面镜子突然液化，青铜液体如活物般顺着手臂蔓延。
每覆盖一寸肌肤，就有海量记忆涌入。
无数平行时空的“林默”在镜中重复着相同命运。
有的在古灯前自焚，有的将道劫剑炼入脊柱，还有的甘愿被炼成灯油...
所有结局都指向同一个终点——成为点亮古灯的最后一滴燃料。
“现在明白了吗？”虚空深处传来初代命主的声音，这声音里竟带着几分悲悯，“你从来不是破局者...”
青铜液体已覆盖至林默脖颈。
就在即将吞噬头颅的瞬间，突然松开归墟之握印记。
完整的印记一分为三。
半枚化作流光射入灯焰核心，半枚击穿灯壁直奔青铜心脏，最后一丝则没入眉心祖窍。
这个动作就像是演练过千万次，行云流水得令人心惊。
“你说得对。”林默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悠远，每个字都引发虚空震荡，“我不是破局者...”
覆盖全身的青铜骤然凝固。灯焰剧烈摇晃间，映照出惊世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