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5章 老人(1 / 2)
随着冥界之主的沉默,九幽归墟殿中也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与此同时,在某处神秘的空间里,紫金色的海面翻涌着诡异的波光。
海心处,三丈见方的礁石上,一位白发垂肩的老人身披素白长袍,面容枯槁如朽木,双目紧闭,正以老僧入定般的姿态盘膝而坐。
突然,老人猛的抬头,枯槁的眼皮骤然掀起,其右眼黑白分明如寒潭映月,流转着洞彻天地的清辉,眉梢间隐现山岳般的浩然正气。
但他的左眼却似被血海浸染,猩红的瞳孔翻涌着浓稠的血丝,暗紫色的血管如蛛网般蔓延至眼白,阴森森的气息裹挟着疯狂之意扑面而来。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他身上剧烈碰撞,明明是同样苍白的面容,半边笼罩着慈眉善目的悲悯之光,半边却扭曲出嗜血狂暴的狰狞弧度,仿佛神魔同体,在这一刻撕裂了善恶的界限。
“咔咔……咔咔咔……”
老人费力地转动头颅,颈椎处发出骨头不堪重负的“咯吱”摩擦声,每一寸挪动都像有两股互不相让的力量在颅腔内疯狂角力。
他左眼死死拽着视线往九幽归墟殿的方向扯,瞳孔里猩红的血光随着拉扯越发明亮,似要穿透无尽虚空直抵那片死寂的殿宇。
可右眼却像被无形的锁链捆着,黑白分明的眼球死死固执地转向另一边,清辉在眼白里微微震颤,硬是不肯随头颅挪动半分。
两种意志在颅腔内剧烈冲撞,半边悲悯的面容因用力而绷紧,半边狰狞的嘴角却抽搐着往下撇,连花白的长发都跟着躯体的震颤微微晃动。
他枯槁的手指深深抠进礁石缝隙,指节泛白如玉石崩裂,每一寸转动都像是在与自身的分裂对抗。
“嗬……”一声低沉的喘息从他喉间溢出,头颅在虚空里僵持片刻,终究是右眼的清辉压过了左眼的血光,缓慢而坚定的向右侧方转动。
伴随着最后一声刺耳的“咔哒”轻响,他的头颅终于停止转动,右眼直直望穿虚空,落在正处于顿悟之中的杨玄身上。
当看见杨玄眉心处正快速转动的旋涡,以及旋涡中忽闪忽现的山川河流时,右眼中顿时流露出了欣喜之色。
可就在这时,一声愤怒且充满诧异的声音突然从老人的口中发出:“该死……又是一个完美的成长型世界,这怎么可能”?!
随着话音,老人猩红的左眼瞳孔骤然收缩,红光如岩浆般在眼底疯狂翻涌,几乎要冲破眼眶喷薄而出。
眼角的抽搐带着难以抑制的震颤,左眼终于不再继续挣扎着瞟向九幽归墟殿,而是第一次跟右眼做出了同样的选择,隔空看向杨玄所在的方向。
尤其是当他看见杨玄眉心外那逐渐扩大的旋涡时,本能的就露出了跟右眼一样的欣喜之色,可转瞬间又变成了滔天的凶戾之气。
“该死的,又是一个无瑕的成长型世界,本神君要吞了你们……”
“蝼蚁,你们这两个该死的蝼蚁……”
“那是本神君差点丧命才抢来的“鸿蒙之气”啊!竟然便宜了你们两个该死的蝼蚁”。
“该死的……本神君要吞了你们,啊,吞了你们……”。
老人左眼凶光大盛,口中不停的发出疯狂的咆哮。
突然,老人疯狂的咆哮声戛然而止,转而变成了另一个陌生的苍老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