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贰拾柒·我已經疲于給你掩飾了(下)(1 / 2)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异端的脉络就扎根在了这座城市之中?
那些东西在这座城市之中必然是有着某一种铺垫,它们并不会凭空诞生,它们只会藏起来,直到某一个它们可以出来的时候,它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活动在这座城市之中的时候,它们便会成为‘它们’自己,成为人们口中的异端。
直到那个时候,钟声便会响起。
拉芙兰有很多异端。
“雾气之中的声音太多了,多到失去了肉烛的光泽或者天使的庇佑,人们的信仰很容易就会被扭曲,所以我们才需要一份足以让我们托付信仰本身的存在,我们需要敬仰祂,虔诚敬仰祂,我们对着祂祈祷,告诉祂我们自己的罪。”
但是。
“归根结底,我们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在这个国度之中活下来,一直活下来,先有了生存,然后才是生活,在我们成为我们自己之前,我们需要一个足以庇护我们的事物,或许在将来我们有机会成为庇护他人的存在——但不是现在。”
德利勃听着钟声,钟声依旧敲响,它并非是一次就停下的声音,而是有节奏、有规律,在一个循环的时间之中一次又一次响动,这意味着此时的异端正在这座城市之中‘移动’,从一个地方到达另一个地方。
玛伊雅弥。
他本想再喝一杯茶,又想到那一个杯子已经被自己摔碎了,于是便放弃了这个念头,反正茶已经喝完了,今日分量的‘茶’已经用完了,这个房间之中还有别的东西可以提供给他,他所需要做的,只是思考自己接下来需要什么。
仅此而已。
还没有到时间,他将自己的半边身子探出窗外,看向窗外更远的地方,还没有到时间,接连两次的信仰失格并不是结束,这一切都只是开始,频率的加快应该是第一步……
时间还没到。
——拉芙兰,卓沿。
雾气依旧在街道上,依旧在这个城市之中,里波拉着那一具躯体站在建筑物的屋檐下,她还没有进入到雾气之中,毕竟,在她的视角里面,这里的异端只有‘一个人’,即便是大量的思想聚合在一起,这里也只有一个人。
占据着巴斯德的身体的‘那个东西’。
那一具躯体仍然在挣扎着,这就是大量思想的坏处,即便将此时此刻的集体勒晕,新的意识也会接替回来,在不知道这一份集体里面具体有多少个思想的时候,不断重复这个动作只会让她感到疲惫,因此,她用那些绳索捆住了集体的身体,将布条塞进集体的口中,防止这些思想说出什么她不想要听见的内容。
从这里到德利勃所在的那一个高塔不需要太久,她已经能够看见那个塔尖了,德利勃的那一座高塔在整个区域之中都算是比较高的,非常高。
“之前怎么没感觉你这身体有这么重……”
里波将绳子向上提了提。
——于是它从空中落下。
——于是它们从空中落下,当它们踩在边缘的时候,当它们从边缘落下的时候,它们坠落了,它们猛然坠落,它说,落下吧,落下吧,对准一点。
“真是——”
叮。
某一个东西穿过了她的身体。
直到它完全穿过去之后,里波才意识到这个事实,她有些茫然地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一个破口,不大,而且是穿过的右边胸口,并没有触及到她的心脏,但这个破口已经足够破坏掉她一小部分的骨骼了,当然,血管和肌肉也是。
“什——”
她没有将这一句话说完,疼痛感和血液就制止了她的行为,相比起‘说话’这个行为,止血才是现在最优先的行为,她一把抓过那些文字,堵在自己的胸口初,将那些文字塞进疼痛感之中,疼痛感反而是次要的,
“哈——!”
文字并不是无限的,从诗歌之中摘取出来的文字挪动了一部分,自然就会有另一部分消散,而这一部分,就是本应该拘束着集体的嘴的那个部分。
他们用舌头顶住布条,将布条从他们的口中推出。
“正如我们一开始所说的的那样!”集体笑着,“正如我们从一开始所说的那样……每一次罪行本身都是一个故事的开始!”
——每一次罪行本身都是一个故事的开始,当人们将目光从一处移动到另一处的时候,他们就看见了新的故事,一个在既定轨迹上蔓延的故事,如果说故事本身是一棵树,那么,在这一个故事之中,不同的角色在不同的地方经历的不同的内容,就是这一棵树上不断曲折的枝丫,点缀着绿叶的芬芳。
“把嘴闭上!”
里波一个手肘砸在了集体的后背,伴随着一种轻微咔嚓声响,集体的动作再一次停顿了,当然,在这一瞬间之后,新的意识又占据了这一具躯体。
“啊……啊,初次见面?我可以这么说吗?这位不知道名字的女士?”
“……该死。”
里波将集体的躯体扔到一旁,当然,那些绳索依旧拘束着那一具躯体,她抬起头,刚刚什么东西从空中坠落了?就是那一个东西穿过了她的身体,速度太快了……
——什么?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天空,毕竟,现在,在天空之上,有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她张开嘴,却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好奇……对吗?”此时,这一份意识用着巴斯德的嘴说着,“其实,如果你想要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这是什么,但是……但是我不觉得你能够承担这样子的后果,对,对吧?”
——在里波说话之前,已经有人将她所疑惑的内容说了出来。